「我要給妳我的追求 還有我的自由
可妳總是笑我 一無所有(中略)
莫非妳是正在告訴我 妳愛我一無所有」
---崔健《一無所有》
電影裡, 曉雷家的牆上掛著崔健這幅《一無所有》海報,沒顯露的歌詞,卻微妙地透露這家人的關係:父親在內蒙的國營製片廠擔任剪接師,或許海報就是他年少時代未竟的搖滾夢,然而電影夢還是有的,在曉雷終於吐露想上三中的理由竟然是制服好看時,作為父親的他,恨鐵不成鋼地喊了聲「出息!」,然而面對國營企業改革的變動,父親終究踏上一年到頭四海為家的「彩色」志業。
曉雷的母親是學校教師,在一場家中的戲碼,曉雷對著母親說道:「人不能低下高貴的頭顱」惹怒了媽媽,他忿恨地摔落曉雷的雙節棍,大罵小的老的都惹他生氣,然而如同《一無所有》裡歌詞唱道的,媽媽是無悔地深愛著一無所有的兩人,成為家中成員的精神支柱,正如他叫曉雷吃完最後一口飯,那股歷經大風大浪的豪氣。
未竟的夢,還有牆上的「李小龍」。曉雷到哪脖子上總是掛著雙截棍,遇到小小生命進程裡不公不義的時刻,他轉起雙截棍,擺起架勢,打擊所有的惡,其實道出大人們礙於世故的心聲。只是當夢醒了,上三中的夢也清晰起來,年幼時的發夢嘎然而止。
生命裡不全然都是美好的光,困頓的影如昔伴隨著,鄰居嘲笑父親的文藝夢、曉雷為上重點學校差了許多的分數、母親為兩個男性生起的漣漪,都在生命裡擴散著。
電影《八月》將九〇年代生長在內蒙古呼和浩特一家子的故事,剪進時光,藉由男孩曉雷的目光,晃蕩在周圍角色的生命場域裡;全片素人演員的演出自然細膩,過分乾淨的構圖與聲響,是經由放大後凝視的情感,對著記憶闌珊處不著痕跡地純粹復刻。
碧戈凱特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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