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鳥人>的故事很有趣,透過由米高·基頓飾演已經過氣的昔日巨星,企圖藉由自編自導自演的舞台劇一展才華,透過幕前幕後更替交疊,呈現到底戲如人生亦或人生如戲的情節轉換,搭配一鏡到底的運鏡手法,叫人歎為觀止。
可笑的是,過往觀眾迷戀飾演超級英雄的他,崇拜的是電影特效與公關包裝出來的產物,殊不知他竟是靠著自身真材實料的「特異功能」上場演出,無奈歲月催人老,已經頭髮稀疏需靠假髮維持形象還被觀眾遺忘的他,企圖藉由舞台劇來向世人證明自己真正有「料」。
戲劇開演前,歷經換角風波,幸運地透過同劇女演員(娜歐蜜·華茲飾演)介紹大明星友人(愛德華·諾頓)演出,做戲要求「真實」的他,竟在預演時在舞台上踢館大鬧一番,讓身兼導演的米高·基頓惱怒下起逐客令,最終又因為現實票房壓力下,妥協愛德華·諾頓各種大牌的演出行徑。
故事至此,電影開場在米高·基頓化妝台上的箴言「事物的本質,不因他人評論而改變。」彷彿一語成讖地成了他的人生教誨;身為編劇,他要忍受愛德華·諾頓竄改台詞的表演,又要接受他炙手可熱的吸票現實;身為導演,他要維護榮譽與承擔責任,讓人生第一齣舞台劇如期上演,並使同劇演員(娜歐蜜·華茲)百老匯初登場的美夢成真;身為演員,他要再造演藝高峰,讓自己如償中年轉型,卻又擔心藝評一針見血的批評;身為人父,他要向妻女證明自己還是有能耐的男人,這下竟處處為了世俗而妥協的他,被逼到無路可退,原想跳樓了事,又被街坊民眾大聲質疑到底是在拍戲還是跳樓?真是令人哭笑不得!
曾拍攝<人類之子>、<地心引力>的攝影師Emmanuel Lubezki,將這部電影「偽」一鏡到底的攝影手法銜接得天衣無縫,許多高難度場面配合演員精準到位演出,佐以爵士鼓聲的立體搭襯,堪稱一絕。而飾演配角的德華·諾頓更是搶戲,與在片中飾演米高·基頓女兒的艾瑪·史東兩人一搭一唱,還彼此意亂情迷激怒老爸!
電影<鳥人>高明地藉由虛實轉換,不斷將各種費心建立起的形象打破,無論是十足諷刺偶像崇拜現象的迷思,或者時下社群造神的現象通盤針砭一番,更讓人心有戚戚焉地,質疑現實觀眾對於偶像信仰的真實性,所以當愛德華·諾頓告訴米高·基頓別拿那像玩具槍的道具欺騙觀眾時,竟也成全了米高·基頓在觀眾面前最有「料」的演出。於是乎,當觀眾在米高·基頓轟爛自己後,毫不猶豫報以熱烈掌聲,隔天報紙更以頭版頭報導,這種荒唐又怪誕的火熱名聲,得來竟是如此叫人不堪,也真夠嗆了!
所以世上真有無心插柳的美事發生?恐怕唯有掠過地獄的鳥人英雄才知曉!事過境遷,又是一幕美好的人生風景。
碧戈凱特
後記:鳥人到底有沒有超能力?我與家妹在看完電影後熱烈討論著,我們結論是肯定的:
其一,這樣故事才有說服力;
其二,若他有,導演為何又拍在他發功後,讓經紀人撞見、計程車司機討錢等畫面?推論為此為外人看待這個過氣巨星窮困潦倒瘋癲的世俗既定印象。
其三,既然有超能力,為何不做超級英雄該做的事?家妹給了個有趣的答案,因為縱使他能力再強,也抵不過電影特效與社群造神。
其四,艾瑪·史東在最後一幕先是看著地面,最後再看往天空露出微笑,何嘗不是從不理解到了解老爸真實的過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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