神人之家

 前些日子讀完美國作家保羅.索魯的《深南地方》,書中描繪貧窮、信仰、槍枝如何在美國南方與生活緊密連結;看完今年在台北電影節獲得百萬首獎的紀錄片《神人之家》覺得有種奇妙的相似,只是將槍枝換成了簽賭。

​ 因為導演接到來自母親一通想要拍攝自己「老人像」的電話,開啟了本片的拍攝機緣,將死亡用來開場在這樣的鄉村、文化背景,特別是還有一位作為神明信使的哥哥的家庭中,似乎顯得更為禁忌,甚至可以觀察到這一家人在遣詞用字上的避諱,隱晦地溝通「身後事」,相較與美國深南地方人們的虔誠,電影藉由現實的貧困與父親嗜賭的貪婪,思辨神的存在。

​ 電影更有趣的隱性層面,是關乎男性權威在慾望、神性和親情間的面向展現,讓導演在這樣一個亟欲讓人逃離的家(他也成為有能力逃離的拍攝者),思索維繫血脈的基石究竟為何,片中那段選擇遺照的過程展露了既寫實又溫暖的一面。

​ 記得導演的媽媽說他不曾看過海,片末導演帶他去看海,只是為何捨棄故鄉嘉義到相對遙遠的宜蘭去?從訪談得知,因為他覺得相較於西海岸滿滿的蚵棚,他想把他此生看過最漂亮的海分享給母親,場景從原本家的天和地,走進了遼闊的視野裡。

 碧戈凱特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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